TOP7.命运如轮——卡拉赞
在这座山峰平坦的峰顶,耸立着一座古老的高塔,由厚重的白砖和灰泥浆混合砌成。这座巨型的人造物直插云霄,比周围所有的山都高,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座灯塔。塔的地基处有一圈矮墙,墙外是一个废弃的居民区,墙内除了高塔还有一个兽栏和一个铁匠铺,高度都没法和塔相提并论--事实上,这座塔傲视一切,包括这里的群山。这座座落于赤脊山脉的卡拉赞之塔如同他的主人——星界法师麦迪文一样神秘莫恻,也影响和见证了他主人传奇而悲凉的一生。
卡拉赞之塔的起源就像混沌一般巅倒不明。按正理说,是太古时代,赤脊山脉的南段发生了一场原因不明的大爆炸,形成了一座环形山,也就是如今的逆风小径,环形山中部的时空虚化、折叠,成为了宇宙间的一处时空节点,连接了其他诸多世界和扭曲虚空。无数年后,星界法师麦迪文被这里的时空特性所吸引,为了长期研究这里,他在节点中心建了一座塔并定居,这就是今天的卡拉赞之塔。但其实上在这个时空充满变化的地方,因果定律已经靠不住了。所以按麦迪文的说法,事实的真相可能是这样:正因为麦迪文会在这里建塔,所以宇宙安排了个时空特异的位置给他。
从表面上看,这样的说法实在是巅三倒四,让人逻辑混乱。但实际上,上述的内容透露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命运的枷锁。其实,是先爆炸还是先建塔,根本不是重点。真正重要的是:这里必然会有一场爆炸。麦迪文必然在这里建塔。就像冥冥有一只大手在操纵,一切的一切就像钟表中的齿轮一般,只是按着事先设定好的程序一成不改,周而复始的运转着。这就是命运的枷锁,也是困扰了麦迪文一生的恶梦。
麦迪文,无数人敬仰,崇拜,羡慕,嫉妒的半神法师;天生就拥有超凡力量(已经不只是强大了)和魔法天赋的天之骄子;艾拉斯拉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守护者;其实只是一个还没出生就被烙上了命运枷锁的可怜人。他的母亲艾格文早已为他定好了命运:继承自己的力量和责任,用一生的时间去消灭恶魔。为了这个目标,已经800多岁的艾格文用魔力保持的年青身体还有美貌诱惑了当时最杰出,最有魔法天赋的宫师法师聂拉斯·埃兰。以便可以得到最优秀的种子来“制造”她的继承人。如此的母亲,麦迪文注定得不到什么母爱。但更让人遗叹的是,傲慢的艾格文还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麦迪文的父亲!如此污辱,让聂拉斯·埃兰对艾格文恨之入骨。不但如此。艾格文在生下麦迪文之生就把他丢给了聂拉斯抚养,自己一走了之。于是,麦迪文的童年会有什么样的“父爱”就可想而知了。艾格文的行事注定了麦迪文要遭受亲情的荒芜。
而在友情方面,虽然有洛萨,莱恩做为他的挚友和玩伴,但他所拥有的巨大力量依然注定了他的孤独。在麦迪文13岁生日的那一天,他体内的能量爆发使他遭受了巨大的创伤(可怜的埃兰也因此死亡),他昏迷了长达二十年的时光。日后的星界法师就这样度过了他最美好的童年和青年阶段。当他醒来的时候,麦迪文伤心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垂垂老去。而此时莱恩已经成为艾泽拉斯的国王,作为贵族的洛萨也有自己的社交圈。他们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陪自己了。此时的麦迪文情志可说是滞后的,他依然有这种需要。
洛萨,莱恩的来访越来越少,麦迪文只能用更多的时间呆在塔里研究他的法术。而他实在是太强大了,由他身体散发出来的力量被卡拉赞之塔吸收,结果导致致塔逐渐和时空节点融合为一体,塔本身就成了这特殊时空的一部分。这折叠扭曲的时空也是卡拉赞幻象的成因,卡拉赞的幻象并非错觉或鬼魂,而是真实的、过去和未来的残片,卷入了错乱的时空中,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点。于是卡拉赞闹鬼的流言渐渐传开,最后搞得人心惶惶。最后,整个小镇都被废弃了。于是整个卡拉赞就只剩下麦迪文自己和他一男一女两个最忠诚的仆人。孤独,深深的包围了这位情志还远远小于他外貌年龄的守护者。
后来,恶魔的出现越来越多,他不得不出去执行他作为守护者的责任。这时他发现,他儿的玩伴看他的目光已经没有以前那单纯。那张挂着笑容的笑脸下面,还藏着其它复杂的东西,特别是洛萨。是对他古怪言行的不满,还是对他强大力量的忧虑?他们现在把他当作什么?玩伴?挚友?还是更多的当作毁灭恶魔的强大武器?甚至还是有些危险的武器?麦迪文失望了。而同样让麦迪文失望的是——提瑞斯法议会依然向以前一样的腐败不堪。这使的麦迪文对给自己带来了如此巨大的灾难和责任的提瑞斯法议会以及守护者的存在意义打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而这样疑问让麦迪文的意志越来越向阴暗面滑落,他越来越反感这个由艾格文来给他安排的命运。而这时,从艾格文身体里继承过来的黑暗,萨格拉斯苏醒了。在萨格拉斯的诱导和影响下,麦迪文的意志彻底扭曲。最终,萨格拉斯控制了麦迪文的身体,或者说,麦迪文的阴暗面赞同并顺从了萨格拉斯的意志。于是,一个狡诈,残暴而又疯狂的麦迪文出现了。也就是从这时开始,麦迪文开始秘密研究各种邪恶的魔法和巫术,在卡拉赞的地下修建了一座一模一样的地下塔,以此做为他实施黑暗仪式的地方。无论是萨格拉斯,还是阴暗的麦迪文,还是剩下的善良的麦迪文,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打破命运的枷锁!
“我当然敢,妈妈”过去的幻影道,“我也有足够的能力这样做,是你给了我这么做的本钱,是你给了我这份我根本不想要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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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为了打破命运的枷锁,”过去的麦迪文道,“粉碎你替我构建的世界。为了你的私心、为了你的虚荣,你利用了一切,甚至包括你的亲生儿子。一旦你无法继续当你的守护者了,你亲自挑选的、寄养长大的亲生儿子会继承这位置,但他的一生都会被你牢牢地拽在手心里,就像你其他的那些棋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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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我没怎么样啊。这就是我。没出生前就被污染了,有世界观前就被腐化了,一颗卑劣的种子所长出的苦果,你从未见过的真正的麦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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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格文对此一无所知,竟还把提瑞斯法的力量也灌进了这孩子的体内。从未想过他小小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了,更何况他的灵魂中还有光明和黑暗无休止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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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会出生,完全是因为艾格文需要一个拿来玩弄权术的工具,而后我又被恶魔操纵,成为又一个工具。连议会都只将我视为他们对付恶魔的武器。因此,没什么好惊讶的,我什么都不是,只是工具的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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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哪,可怜的迦罗娜,”麦迪文道,“我甚至还一度以为,你那矛盾的生世可以让你成为唯一理解我经历和感受的人。以为你也准会明白主宰自己命运的重要。可到头来你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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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迪文辛苦地叹息了一声,他的表情柔和了下来。“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任何人,”他说,“我只是想拥有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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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不是,只是这台巨大机器的一部分,它从永恒之井粉碎后就运转至今。这个轮回必须被打破,这是这么多年来,正版的麦迪文和我达成的唯一共识。至少在这一点上,我们形同一人,这我可以向你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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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可以说都是艾格文一手造成的。冥冥中自有安排,艾格文全力“制造”出来的接班人,最后变成了她最大的敌人。
然而命运的安排到这里还没有结束。因为如果事实仅仅是这样发展下去,艾泽拉斯就只有毁灭的结局。谁能对抗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守护者麦迪文?
但是,我们的卡德加出现了。这个年轻的法师学徒带给了麦迪文他长久以来都没能拥有的东西——真心真意的关爱和毫无保留的信赖……麦迪文实在是太孤独了。所以卡德加的出现,立刻就让麦迪文第一次感到了世界的温暖,这份温暖深深的打动了他。他的心被软化了。因此星界法师总是叫他”年轻的信赖”。
于是不知不觉的,在执行那个如此重要的计划关口,他依然还是把卡德加放在了他身边。与之相同的还有迦罗娜。而正是因为他的力量所造成的,卡拉赞之塔那层出不穷的真实幻象,让卡德加发现了他老师那可怕的秘密。也正是卡德加唤起了他心中那最后的善良,所以在卡拉赞之塔的最后决战,麦迪文仅存的善良部份拼命的抵制了萨格拉斯的意志,最后为卡德加他们造成了一个致命的破绽,最终给卡德加杀死他制造了机会。不然,就是十个卡德加加上五十个洛萨再加上一百个迦罗娜,只怕也伤不了麦迪文一根毫毛。作为独力保卫整个艾泽拉斯,孤身追杀恶魔的守护者,可能就这样被几个凡人杀死吗?提瑞斯法的力量可不是笑柄。
最终,麦迪文被卡德加三人杀死于卡拉赞之塔,萨格拉斯的灵魂就从此被打入深渊。而麦迪文的灵魂被放逐到星界,最后被艾格文用自己的全部力量为代价召回。命运的齿轮,就是这样的丝丝如扣,完美无缺。但是,故事还没有完。
阳台上的存在沉默了好长一会儿,卡德加还怕这是他消失的前兆。但最后他说话了:“自守护者诞生之前,议会就存在了。而自议会存在以来,这些事就注定都要上演。数千年前的那个决定,锁定了你我的命运。它是一个更大轮回中的一环,那个将我们束缚诸中的,命运的轮回。”
现在,他沉下心来,开始念诵真言。语气中包含着同等的忏悔和愤怒,这些话在他第一次失去生命后就深藏在他心底里。他向他的整个前半生诉求,善良的和邪恶的。索取他们的力量,并乐意接受那与之俱来的责任,补偿他前半生所作所为的责任。
包围着卡拉赞的飓风怒号着,可高塔用沉默拒绝了他的要求。他重新念了一遍咒语,两次,三次,嘹亮的呼喊声回荡在他创造出的旋风之中。慢慢地,高塔极不情愿地舍弃了它的秘密。
无尽的力量从高塔的石砖和泥灰中蒸腾析出,在狂风的引导下涌向塔基,涌向麦迪文。所有的幻象都从塔的构造中剥离了出来,形成一个个气泡,汇集成一股股洪流,盘旋而下。萨格拉斯战败的场景,与其张牙舞爪的万千恶魔部众一起,坠向了麦迪文的体内。还有他和艾格文决战的场景、在异域红日下卡德加奋战的场景。麦迪文在古尔丹眼前现身的场景,三个贵族青年笨拙作战的场景,当然还有摩洛斯打碎了库克珍藏的水晶的场景。全灌入了他的体内。这些幻象勾起了他无数的回忆,而这些回忆意味着责任。意味着拥有者必须避免它们,纠正它们,不能让它们发生第二次。
地下镜塔之中幻象和能量也同样挥发了出来,从高塔之下的深渊中升起。麦迪文在午夜召唤出的无数恶魔,那些被放出去对付离真相过近的议会的恶魔,还有莱恩的死和燃烧着的暴风城。统统从地下喷涌而出,为站在阳台上的法师所吞噬。
所有的碎片,所有历史片断,无论是公之于世的还是无人知晓的,从卡拉赞盘旋而下,从其地下城袅袅升起,犹如潮水一般涌进那个曾一度被称为提瑞斯法最后的守护者的人的身体里。整个过程中的痛苦无疑是剧烈的,但麦迪文咬紧牙关承受了它们,像接受能量一样接受了它们带来的苦乐参半的回忆。
最后那个影像,静静地立于阳台之下。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脚边躺着只帆布背包,手上拽着封肯瑞托红封信件,心中满是悸动和希望。他迟疑地走向正门入口之时,成为了最后消失的那个幻象,魔法能量在他脚下升腾,包围了他,包围了这个往日的残片,带着他绕着高塔盘旋而上,将他在半空分解,让其中的力量湮没在了前星界法师的体内。看着卡德加最后一块碎片飘进了自己的身体,麦迪文的眼角泪光隐隐。
麦迪文将双掌交叠,紧贴在胸前,控制住刚取得的全部力量。卡拉赞之塔现在真的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石塔了,一座位于偏远山区之中的,再也无人问津的高塔。现在,这片奇异空间中的能量已经全转移到了他的身上,还有那份与之俱来的责任……这一次,一定要善用它们。
“现在,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麦迪文道。
命运之环终于扣上,而卡拉赞之塔也回归平凡。而现在,我们可以步入这座举世闻名的高塔,品位最后的守护者那传奇而又苦涩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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