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最新官方短篇阵营故事:翡翠猎人
芙妮拉在天还没亮时就出发了。规则规定狩猎在日出开始。不过至于到底是准备出发,或是开始实际的采矿,她觉得这个就模棱两可了。岩石和一簇尖刺藤条覆盖着入口。一个很小的绿色形状从洞口一处飞掠而过。 页岩蜘蛛。 芙妮拉做了个鬼脸。熊猫人给这些讨厌的虫子起了个很贴切的名字:“龅牙”。这些蜘蛛能咬穿并吞下坚硬的岩石。那虫子停了下来,直直地瞪着科沃兹。上颚骨愤怒的不停敲击。 “分析:它想要吃了科沃兹。”傀儡的话总是那么精确。 “嗯。但这种事我们不会让它发生,不是吗?” 科沃兹马上以一个冲锋作为回答,精准的一拳将蜘蛛碾压成了肉泥。 “开路吧。”有科沃兹在自己身边让芙妮拉很高兴。傀儡是她唯一需要的“队友”。他可靠、从不质疑、而且采的矿要比十个石匠加起来还要多。 傀儡铁掌一挥清除了余下的树藤和岩石,然后消失在了混沌的黑暗中。芙妮拉在进入到洞穴后,从她腰带上的袋子里掏出了一小颗紫色的水晶,然后在墙上敲了几下。这颗经过暗铁巫术附魔过的宝石一下子焕发出了生机,照亮了前方的道路。随着她不断深入着隧道,她并没有发现任何奇特的东西。此时芙妮拉不禁开始怀疑。 她为什么到这里来? 暗铁矮人在阻挠了最近一次的巨魔凶残入侵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拯救了许多其他部族的矮人,所以在铁炉堡中受到了尊敬。在这么一场胜利后,芙妮拉对茉艾拉在这么多人中选择了她——一名达克维尔的后裔——来领导这支探险队感到不可思议。 是不是她欠考虑了? “翡翠。”科沃兹指着地面。 几十个小物件散落在地上,上面都盖着层层的尘土。其中一个是青龙的小雕像。其余的则是其他的至尊天神:白虎雪怒、玄牛砮皂、以及朱鹤赤精。她捡起了青龙的雕像。雕刻的艺术品上散发着热量。芙妮拉戴着皮手套但仍能感受到这奇怪的热量。 妖术。她的一部分理智催促着她赶紧离开,警告着她并不属于这里。 “暗铁矮人都这副德行……” 芙妮拉往后一跃。科沃兹蹲了下来进入了防御姿态。 前方,卡里克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铁质头盔上窜着火苗。 “你在这里干吗?”芙妮拉问道。 “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不过我早就知道了答案。你在跟踪我!” “侦测到敌意。”科沃兹喊道。“需要我粉碎他吗?” “你的那小助手敢动手,我就把它变成一堆废铁。”卡里克掏出了锤子来衬托他发出的威胁,武器的周围散发着蓝色的能量。大多数矿工都用镐锄或者矿锄来工作,不过芙妮拉知道卡里克有点与众不同。他有的是一把尖头的风暴战锤,充满了闪电的能量。许多他的部族成员都使用这种武器。 “放松,科沃兹。”芙妮拉命令道,然后对蛮锤说道:“我是自己找到这个地方的,你这个顽固的家伙。” “真的?哼,大骗子弗诺斯的女儿说的话,就跟狮鹫屁股里塞的一根稻草一样无用。” “少贫嘴了。你们两个都不是自己找到这个地方的。”芬德里格的声音从芙妮拉身后的地方传了过来。大块头的铜须矮人漫不经心地走了过来,直到他耸立在两个矮人之间。“看起来那个熊猫人小女孩拜访了我们三个人。” “那小女孩……”卡里克的锤子砸在了墙壁上。“她的用意到底何在?” “她只是想帮忙。”芙妮拉说道。“根本不了解我们之间的不和。” 三个矮人都呆滞在沉默中,互相对视着对方,满脸都是思索的表情。芙妮拉知道他们都在想同一个问题。里面的翡翠比你在其他地方找到的更漂亮、更纯净。现在离开就意味着放弃——认输。三个人全都僵持在那里。 “怎么了?”卡里克话中带着不屑的口气。“你们两个都可以走了。” “我们在这里都是外乡人。”芬德里格反驳道。“这个矿井你能来,我们也能来。” 卡里克满是汗水的太阳穴青筋暴涨。“你们两个要跟上来是你们的选择。只要不要妨碍到我就好!”他喊道,然后用脚使劲跺了跺地面。 芙妮拉在芬德里格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不安——恐惧。当他注意到暗黑矮人在观察他时,他的脸色又变得严肃了。“至少你们两个挖矿时的糟糕表现能让我找到点乐子。”说完他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暗铁矮人独自和科沃兹站在一起,抿着她的嘴唇。现在已经是过了日出时分,她估算道。就算她幸运的话,再找到另一个合适的矿井也起码要花上几个小时。 “来吧。”她向科沃兹示意道。 傀儡跟随着她从山矿的深处走去。 熊猫人的历史中曾有一章黑暗的章节——魔古帝国。我们的祖先在那个时候所受的迫害让我们难以想象。可怕的魔古族将熊猫人的历史践踏在他们的脚下。他们禁止一切对至尊天神的信奉,哪怕是提及他们的名字也会受到折磨和死亡的惩罚。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对天神教诲耳熟能详的人也渐渐淡忘了他们。 ——天神史载 根本不应该听那小女孩的话,自己去找一个矿井。卡里克闷闷地想道。 周围凝重的寂静更是激起了他的愤怒。在他年幼时,他的父母发现了他的天赋——他与石头交谈的能力。一位蛮锤长者曾经要求他进行萨满训练,但这不是卡里克想要的生活。他有着一颗矿工的心,与元素交流的本事让他成为部族中最优秀的矿工之一,同时也是全世界最优秀的矿工之一。 至少在他还能听见石头时是如此。现在寂静就像是他肋骨中插着的一块异物一样,时刻提醒着自己堕落的有多么厉害。 卡里克带着这个思绪不停地向前走着来到了一间圆形的房间内。头盔上的火焰照亮了房间的两侧。墙上到处都是开裂、褪色的壁画,描绘的都是白虎雪怒。在一副壁画中,雪怒在和一名身着护甲、巨大身形被闪电所缠绕的魔古族对战。另一幅中,白虎被锁链困在一座山的顶端。白虎不停地试图摆脱枷锁,因愤怒而怒吼着。 “这是什么地方?”芙妮拉和她的傀儡进入到房间后问道。暗铁矮人挥了挥她手中的宝石,在房间里洒下了诡异的紫色。 芬德里格紧随其后。“你们两个来之前都不做点研究吗?料你们也不会。”铜须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了墙上印刻了一连串熊猫人符文的地方。他从腰带中拿出了一长卷卷轴,破旧的纸上标着相同样式的标记。在旁边则是矮人的字符。 卡里克瞄了一眼解读文本。“那上面到底说什么呢?” “你想知道?自己回去做功课。”芬德里格背朝着蛮锤矮人,继续研究者符文。 卡里克握了握拳头。一副痛快的场景浮现了出来:他的拳头打在芬德里格的胃上,打消那可恶的笑脸。 芙妮拉不禁暗自诅咒。她站在房间里,一块巨大的石头雕刻成一张狰狞的魔古族脸。这块石头挡住了进入矿井的唯一通道。“那小女孩可没提及这个。” “好几代人都不曾来过这里了。大概是不想让人在这里惹上什么麻烦。”芬德里格说道。“我们必须打破这块石头。” 卡里克审视着那块大石头,坚硬、牢不可摧。他走了过去将手掌放在大石头上试着推了一下。当他的皮肤接触到石头后,一股刺痛的能量穿过他的脊椎。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升温了,就像魔法般爆裂了开来。 就在他眼前,魔古族的脸渐渐地变成了其他的东西。 那是一张带着伤疤、丑陋的脸。龙喉氏族兽人的脸。 卡里克向后倒退了一步,晃起了自己的脑袋。 但兽人并没有散去,仍站在那里。他看到自己的敌人虎视眈眈地望着他,眼睛里带着挑衅的意味,卡里克的心跳顿时加速了起来。他拧了拧脖子,舒展着自己的手臂。肌肉全部突了出来。他拿着手中巨大的锤子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前猛挥。 金属与石块的碰撞迸发出了雷霆般的巨响和刺眼的闪光。但只见锤子脱手而出,飞了出去。 芬德里格笑道。“我不知道是你打中了石头,还是石头打中了你。”铜须拿起了他的镐锄。“看我是怎么来搞定的。” “你也打不碎那石块的。还是我来吧。”芙妮拉向她的傀儡发出了指令。 卡里克抓起自己的锤子然后向其他的矮人挥舞道:“退后!” 两个矮人还来不及回答,卡里克就又向龙喉氏族挥去。 接着又一次。 再一次。 石块上一点擦痕都没有,但卡里克早已失去了对现实的捕捉。他的怒火在内心里熊熊燃烧,如岩浆般滚烫,连他周围的事物都变了形。不久,他就发现自己又回来了诺瑟隆青葱的山丘上。 战斗的硝烟充斥着他的嗅觉,而耳朵里听到的只有战场拼杀的呼喝声。矮人狮鹫骑士冲破满是烟尘的天空,与驾着被奴役的红龙的兽人在空中交战。卡里克看着一群龙喉氏族正向山脚上一座早已冒烟的村庄俯冲而去。 他的村庄。 这段记忆已经反复在他脑海里重演了数千遍:他在得知攻击的消息后立马冲出了矿井,向山脚上着火的家园飞奔而去。但不管他跑得多快或是走哪条捷径,他总是不能及时赶到那里。不过这次有些不同,这次的记忆比之前更发自内心,让他充满了希望。 “你好。”一个稚嫩的声音说道。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年幼蛮锤矮人向卡里克走了过来,头发上夹有几根狮鹫的棕色羽毛。 这不可能。他想道。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那小女孩还在跟前。 “瑞纳!”卡里克抱起了他的女儿、紧紧地抱着她。其实他的一部分思想知道这只是个幻觉。她之前从来没有出现在关于这天的梦境或是回忆中。但此时此刻的感觉是真切的,他甚至能闻到她头发上山间雏菊的花粉的味道。 “你在干吗呢?”女孩在被卡里克放回地上后问道。 卡里克看了看山脚正在燃烧的村子。 “赶过来救你们。”他说道。 “已经太迟了。”瑞纳从头发中取出一根羽毛,缠绕在她的手指上。 “不,这次不一样。我能感觉到。” “都一样。”瑞纳天真地笑了起来,就好象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儿戏。 卡里克突然感觉心里什么东西落空了——内心深处他无法控制的东西。 “不许说这话!”他吼道。然而刚才的暴怒马上消退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膨胀的内疚。 瑞纳慢慢地向后倒退,眼眶里噙满了泪水。 “我……我很抱歉。”卡里克跪在地上,伸出他的双手。“请你原谅我。” “要是你答应我一件事的话。” “任何事都可以。” 瑞纳凑近了用双手抱着她父亲的脖子。刚才山间雏菊的花香已经没有了。死亡的气息、烧焦的肉体、将一切变成了刺痛的噩梦把卡里克牢牢地裹住。她女儿低声的说道:“不要再回来了,这里什么也没有了。” 瑞纳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然后跳着走开了。风突然刮了起来,吹走了她手指上的羽毛。她笑着向山脚下跑去,追逐着羽毛。 “等等!”卡里克喊道。 他跟着她跑去,但是一双手在他的背后抓住了他,将他向后拖去。他眨了眨眼,然后诺瑟隆便消失了。他又回到了潘达利亚地下的那个山洞里,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疼痛感传到了他的双臂上,而血则从指关节上向外倾泄着。他的锤子在好几步之外。 “喂!”芙妮拉说道。“你脑袋出问题了吗?想靠拳头打穿石头?” “什么?”卡里克在困惑中扔出了一句。 “你和龙喉氏族到底有什么过节?” “你一直在那里叫着他们,就好象他们在这个房间里一样。”芙妮拉补充道。 卡里克想对此不做回复,他想破口反驳。但是当他看到自己坐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他满腔的怒火无处释放。曾经被人赞誉的卡里克?铁绽,已经无法掩饰现在的可悲和颓废了。 他已经有几年没有和任何人提及龙喉氏族袭击的事件了,但当他开口后话语就从嘴里蹦了出来,而他已经没有力气来阻止他们了。他感到这番话被压抑了太久,就像积聚在大坝里的水希望能流动一样。所以他放开了闸门。 “从那天起,我就再也听不到石头的声音了。”他在故事结尾说道。 其他的两个矮人的心思很难判断,但他们没有像卡里克预想的那样嘲笑他。 “等在这。”芬德里格叹了口气。“我来解决这个石头的问题。” “等等。”卡里克拍掉了身上的尘土向石块走去。狰狞的兽人还在那里。他看着兽人,想着到底要让内心的愤怒蒙蔽自己多久——或因自己的脾气而疏远多少朋友。不管他的故事有多凄惨,事实是他在诺瑟隆那天后没有做出任何有建设意义的事情。他早已对此失去了耐心。 他可以把一切都归咎于龙喉氏族,但到最后这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卡里克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将自己的掌心贴在石头上,眼睛紧盯着兽人。龙喉氏族轻藐的脸愈发狰狞。怒火又重新燃起,卡里克的鼻腔内再次闻到了硝烟的味道。那些和记忆搏斗,篡改它们的冲动侵袭着他,就像是刚开采出的矿石等待着被雕刻。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竭力遏制这股冲动,任由记忆穿过自己的大脑。 我再也不想和此牵扯。 什么东西顶着他的皮肤。岩石开始震动了起来,这是久远而又熟悉的石头的诉说声。惊喜和释怀差点让卡里克抽走他的手,不过他稳健的将手放置在原处。他向元素敞开自己,让它们像从前一样指引自己。每块岩石、每座山都有一个弱点。这是一直以来它们告诉卡里克的。 当卡里克睁开了自己的眼睛,魔古族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手掌接触的位置在石刻鼻子的右边。找到你了。蛮锤抡起了他的锤子,因手上的疼痛紧咬着嘴唇。 咔嗒一声。 巨石并没有破碎,而是滚向了侧面,露出了一条黝黑的通道。 卡里克让其余的矮人先行通过。当他们走了以后,他久久地靠在石壁上,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剧烈的颤抖着。感觉就像他的背上负着一袋铁,最终找到了一个能放下来的地方。 一些熊猫人想要报仇。他们养精蓄锐等待着袭击魔古族的那一天。每一次呼吸都是愤怒的驱使。但没有控制怎么能叫做力量呢?这些可怜的奴隶很快就变成了愤怒的工具,将他们的仇恨转向了所有的人和事物。他们忘记了雪怒最根本的教诲:“你是你自己唯一的敌人。” ——天神史载 豆粒般的汗珠开始缓缓地从芬德里格的脖子上淌了下来。恐惧感又油然升起,搅着他的胃就好像是远处的闪电在怒吼。在这终日不见阳光的山脉深处,他在怀疑这个闪电风暴会不会最终压垮他。他的神智不可能永远坚持的了。 黑暗的念头开始侵蚀起他的大脑。天知道这地方有多安全?熊猫人在这个矿井里采用了什么样的安全措施?说不定建造的时候就没有。也许这就是为什么熊猫人石匠不来这里的原因。 芬德里格诅咒自己没呆在营地里,但那对他也带来不了什么好处。暗铁和蛮锤矮人在回来后会看到他什么东西也没有采到。然后他们也许就会发现“卡兹之手”在一年多内都没有进入过一个矿井中。 “前面又有一间房间!”暗铁矮人喊道。 芬德里格感到一阵欣慰。他身边的锯齿状的墙开始变得越来越窄,紧紧地压迫着他,让他感到呼吸困难。他顿了顿尽量使自己镇静下来,然后竖起那张为自己伪装的冷静面具。 长方形的房间比上一间要大的多。幸运的是房间的另一侧有一道门,而且没有被堵上。房间的房顶和墙面都异常的平整——很显然是经过精工雕琢。 虽然有做过研究,芬德里格仍然搞不懂这些房间的作用是什么。很显然熊猫人建造它们是为了纪念天神。但为什么呢?墙上雕刻的符文并没有给出一个答案。它们大多是古潘达利亚的谚语,大多都很神秘、隐晦。 一块战士圆盾大小的砮皂头像被平整的镶嵌在房间中央的地板上。玄牛的蓝宝石眼睛在芬德里格头盔上的火焰照耀下闪闪发光。 芙妮拉在跨过房间时踩在了圆盘上,傀儡则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卡里克进到房间后,打量了一番整间房间,然后也跟着暗铁矮人走了。 芬德里格的注意力根本没在他们身上。他完全被房间墙壁上的一副精致的壁画所吸引。壁画描绘的是玄牛砮皂,芬德里格在前往潘达利亚的航海旅程上曾读到过它。玄牛非常强大,能独自抵抗一整支军队。所以熊猫人崇拜他也不足为奇,他们希望和玄牛一样坚强。 但是在这张壁画中,砮皂完全看不到无畏的精神。玄牛躲在一座山丘的顶端,被成群的魔古士兵围绕着。但是仔细一看,芬德里格发现这些士兵全都是假的——用泥土做成的人像。真正的魔古族则在壁画的最边上审视着一切、满意的笑着。 空气中突然闪过一道能量,那股能量直钻到芬德里格的胃里。这个地方非常不自然,他在想自己做研究的时候是不是遗漏了些什么细节。也许魔古族早就发觉了这个通道,很可能这个地方早已被魔古族所诅咒。 芬德里格意识到自己独自一人时吓了一跳。“喂!你们两个去哪里了?” “在通道下面!”芙妮拉的声音从门廊外回荡进来。 铜须赶忙向出口跑去。他的脚踩在了地板上的一个凹槽。他向下看了看发现自己站在砮皂的徽记上。曾经坚韧的玄牛,现在的脸也看上去和壁画上的一样害怕。 芬德里格看到圆盘转了整整一圈停了下来后赶紧跳走。岩石和岩石之间摩擦碰撞的声音一下子响彻了整个房间。从墙的后方,芬德里格听到了齿轮和轮盘的声音——老旧木材吱吱嘎嘎的作响,绳索被拉得绷紧。 “那是什么?”芙妮拉从通道里喊道。 “这是……”芬德里格一下子连话也说不口。 震动声变得愈发强烈。大块的岩石从房间的两个出口上以惊人的速度坠落了下来。他跨了一步,两条腿感觉就像是铁砧一样。刚走出几步他就被绊倒了,重重地摔倒在地。他的采矿头盔敲在了地面上,撞击把头盔上燃烧的火苗也扑灭了。 “铜须!”芙妮拉喊道。 芬德里格抬起头看到了暗铁矮人的宝石所发出的紫色光线。石块还在不停地往下滑落。芙妮拉、卡里克和傀儡都在一起蹲着,他们的脸在远处很难辨别出来。他们三个使尽全力防止通道被堵上,但是收效甚微。 他完全可以逃出一条生路。但是他就像一只无助的新生羔羊一样,望着通道完全崩塌。黑暗立刻吞噬了他。不过在他的脑子里,石块摩擦的嘈杂声仍在继续,只是换成了不同的声音,世界崩裂的声音。 “芬德里格!你在哪里?”一个看不见的人的声音喊道。 他辨别出了这个声音。他已经有几年没有听到过了,自从—— “山崩!”一个人喊道。 芬德里格试图站起来,但是他的腿毫无力气。在黑暗中,他已经丧志了方向感。一股呕吐感让他头晕目眩。他的肺里充斥着寒气,芬德里格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了。 寒脊山小径。 “不。不要是这个地方……不要是这个地方……”芬德里格边向四周张望边喃喃自语道。虽然周围还是一片漆黑,但是他能感受到房间有一股凝重感。他已经不在潘达利亚了;他在位于矮人领域山脉下的坑道中。大灾变来临之时,他和另外十二名矿工在下面工作,而此时地震袭卷了整个世界。 房间内闪过一道火光,至于是从哪里来的无从得知。在这瞬间而过的光照下,他看到巨大的阴影掉了下来。如马车般大小的石块从顶部倾泻而下。 “芬德里格在哪?” 那个话音又重复了一遍,比上次更响亮。其他熟悉的声音也一个个响了起来。 “还在里面!我回去救他!” “我和你一起去!” “不!”芬德里格哽咽的说道。“你们自己先逃出去!” 他们并没有听从。火光越来越明亮,越来越接近他所在的位置。 “这边!”其中一个喊道。“他在——” 一声急促、令人恶心的崩塌声永远打断了那个人的呼喊声。 但其他人仍在继续搜寻,呼喊着芬德里格的名字。一个接一个,他听到巨石滚落的声音;他听到矿工的尖叫声,眼睁睁地看着火光越来越弱直到完全熄灭。 然而自始至终,芬德里格就像是被冻在了原地一样,不敢站起来或是出去寻找死去或是奄奄一息的伙伴。他在掉落石块空隙中的天然屏障内瑟瑟发抖。愚蠢而又可耻的好运。 突如其来的地震在一瞬间又停止了。一切陷入了死寂。 芬德里格眨了眨眼,告诉自己一切只是一场梦。但他周围的一切并没有改变。空气还是一样的冰冷。喉咙干燥的他,满嘴都是碎石的粉末。 “喂。”有人用靴子狠狠地在他肋骨上踢了一脚。 芬德里格抬头一看,满心期待救援的队伍在乱石堆中找到了他。那天进入矿井的十三名矿工里面,只有他活着离开了那里,而且不是靠着自己的双腿。救援人员不得不背着他来到安全地带,因为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这并不是他记忆中的救援队伍。 一群形态像蒸汽一样、闪着微弱亮光的人型围绕着他。他们一共有十二个,全都穿着采矿的服装。他们是芬德里格所认识的最勇敢的十二名矮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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