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兽世界》德拉诺短篇小说:统御法典!
第二章马尔高克的两个脑袋前后摇摆着,面无表情地扫视着自己的随行队伍,就好像在评估宴会上选择的菜肴,又或者是在赌桌上拿着筹石准备下注。 高级顾问瓦雷戈拉着一辆八个轮子的、比他的体形大整整一倍的货车。显然他已经从自己的痛苦中受益良多。虽然他一直精神不振,但语调已经没有了抱怨,即使他那黄色的长袍上溅上了细小的泥点,也不曾说过怨言。现在帮他做苦工的是克拉戈。 和穿着长袍的瓦雷戈不同,破法者穿着战斗的装束,身披金属碎片组装的盔甲,手中握着镶着头骨的战槌。他和马尔高克的军队中其他食人魔一样,他的头发剃得精光,肌肉虬实、布满刺青的手臂露在外面。即使是面临存亡关头,悬槌堡食人魔在衣着品味上也从不曾马虎过。 当悬槌堡被敌人围攻时,自己却被下令来执行外交任务,克拉戈对此一直无法释怀。他始终皱着眉头,直到瓦雷戈下令让他换副表情为止。显然瓦雷戈承受的痛苦也让别人学到了教训。 瓦雷戈也许很有野心,克拉戈则单纯而愚蠢的人,但他们都是强大的、地位崇高的食人魔,在战斗训练中表现卓越,每天都起得很早,每个人都负过重伤又得以生还(克拉戈肚腹上曾经中刀;瓦雷戈的大腿上被割出过一道伤口,他任由伤口化脓,以证明自己的强大),也都杀死过几十名敌人。 元首在议会之外的百夫长中选择了这次旅行的随从,现在在仔细地听他们讲述自己的成就(如果能记住他们的名字的话)。其中一个连续数年每晚在在熔岩洞中睡眠,直到岩浆开始听从他的召唤;一个是竞技场的常客,曾经撕下过十只猛兽的爪子,将它们缝到了战拳手套上;一个可以与山峰的力量沟通,皮肤坚硬,连箭都无法刺穿。他们中每个人都可以一口气把一块两吨重的石头搬到山顶。 这些百夫长之前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元首;和国王一起赶路让他们兴奋不已,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马尔高克派他们在前面开路,想要无视他们的嘈杂带来的干扰。他的两个脑袋偶尔会转过来彼此恼怒地对视,直到开始发晕为止。(该让他们肃静吗?还是任他们吵闹?) 他所踏足的地面已经变成了软泥,这让他的随从们在沿着崎岖的山路上行走时不至于跌倒。身后几步的地方,这些临时变化出的道路就会变无法通行回石块。然后他们走得更快了,推车在地面上留下了泥泞的车辙。瓦雷戈说,现在那些兽人们终于也有道路可以用了,每个人都被逗笑了,连元首也容许自己的一边脑袋露出了笑容。 一次日出之后,食人魔们那如山般的脚步终于接近了目的地。虽然元首仍然一言未发,他的随从一路上的谈笑都没有失去士气。他的民族是最早诞生在这个世上的:伟大的铸者从后来成为德拉诺的巨大火球中取出光时,就用同一块帽烟的粘土造出了食人魔,并给予了他们统治峦石与大地的权力。这个世界是属于他们的,整个世界的历史就是兴建他们都城的手脚架。 他们中没有任何人怀疑悬槌堡的防御者们会彻夜奋战,怀疑帝国可以永久矗立,直到他们亲眼看到格罗玛什尔为止。 *** 马尔高克上次看到战歌的营帐时,觉得是那么的单薄。为了便于移动,营帐中只有木头和皮革搭成的临时茅舍与木棚,浅浅地插在地面上。他想象着风雨到来,毁掉兽人的房屋时,他们气馁的表情,每个人一定都带着麻布的沮丧,想不通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 但现在,格我玛什尔已经赫然有了成为都市的潜质。刀锋般锋利的栅栏围在城外,城墙上有来自各个氏族的面容狰狞的兽人穿着盔甲巡逻,城墙顶上还有着射击孔;到处都是可怕的机器在轰鸣,喷射出的烟雾与火光甚至比投入悬槌堡的还要浓烈。 在临时赶制的和谈旗帜下,食人魔一行公开走进了格罗玛什尔。马尔高克将自己的一面紫金旌旗从中撕开,但看到他们进入城市,没有任何一个兽人表示出警惕,就好像食人魔的出现是理所当然的一样。只有这辆蒙着布的巨大货车吸引了几个人的目光。 “那是什么?”一个带领着一支二十人队伍的兽人问道。他穿着盔甲,身材结实,队伍中的每个兽人手中都握着火枪指向他们,光亮的金属在阳光下闪烁着。 瓦雷戈烦躁地擤干净鼻子,站直了身子。拉了一整天的车之后,他的手掌变得又黑又肿。克拉戈兴奋地用双手轮流握着骷髅战棍。他们的人数远远不如对方。对地形并不熟悉;而敌人则迫切渴望着战斗。 (该表现出机智?坦诚?还是误导对方?)“是贡品。”马尔高克还没开口,瓦雷戈就抢先说道。 这已经足够了。钢铁部落的几名士兵站了出来,警觉地来到货车跟前,掀起车上的布帘朝下面看去。(他们能看到什么呢?)兽人庞大的武器被扔进了赞加海,虽然格罗玛什的士兵已经尽力将它们扔到大海深处了,但仍然有几支矛尖从水面上露了出来。兽人的身体是这么小,手臂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见,细密的汗珠布满了脸庞,他们身体的每一部分都绷得紧紧的,离皮肤那么近,好像身体里再没有多余的空间了一样。 虽然受到了外交上的屈辱,但元首仍然要求随从们不要轻举妄动;当他们被带到格罗玛什·地狱咆哮面前时,只有他的眼神中仍然保持着尊重。 不管家中有了什么样的改变,格罗玛什仍然没有变化。纳格兰的灾星与马尔高克上一次在战场上见到他时没有任何不同,浓密的长发飘动着,肌肉结实得仿佛野兽,嘴唇紧缩着,咆哮时獠牙闪闪发亮。 让马尔高克感到震惊的是格罗玛什现在靠坐着的王座,那是一棵盘根错节的老树,没有怎么修葺过,看上去应该很不舒服,甚至可能没法传给战歌的下一代酋长。但他认出了这棵树,也了解了兽人为了取回这棵树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上一阵巫术之王统治期间,格罗玛什曾被在这棵树上绑过长一段时间。在突袭悬槌堡失败之后,格罗玛什被俘虏了,他被痛打了一顿,没人给他吃的,命悬一线,险些没有被饿死。(而在那之后……) 一颗棕色的食人魔首级挂在树枝上,脖子已经腐烂,空洞的眼窝朝下望着。虽然头骨上已经没剩下多少血肉可以用来分辨身份,但马尔高克相信自己不会认错的。一直以来,他都只能靠想象来推断自己的前任巫王到底是怎么死去的、他的头被砍下来之后是什么样子,但没有任何准确的证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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